土中碧

一蓑烟雨任平生

无限信任你,时刻怀疑你,我是这样爱你。

   第二天,灰太朗拿着这笔巨款开始规划消费方案,一个亿可不是小数目,喜洋洋建议投资房产,余下一部分做点有意思的生意,灰太朗也觉得可行,两人观点一致,随即着手实施起来。

  

  灰太朗长相非常英俊,身材高大雄健,一看就特有安全感,喜洋洋找了两件情侣短袖出来穿,衬得灰太朗像个意气风发春风满面的大学生,喜洋洋面无表情跟在他身后,距离忽远忽近,喜洋洋尚未完全适应新环境,才出门就憋了一身冷汗,沙坪坝广场人潮涌动,喧嚣不绝,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玩意,喜洋洋快步跟上灰太朗的脚步,拉了拉灰太朗的衣角。

  

  “我们去哪儿啊?他们去哪儿啊?”喜洋洋天真地问道。

  

  灰太朗握紧他的手腕,贴在他耳边说:“我们去买房子呀,买他个几百套,够我们吃一辈子!”他抬手擦去喜洋洋面颊的汗珠,担忧道:“不管他们,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你跟着我走,就是对的。”

  

  喜洋洋向来对灰太朗的话深信不疑,这次背离草原的决策不亚于以性命相托,他没想过来人间会遭遇什么困难,只要灰太朗相伴身侧,他是一点也不畏惧前方的。

  

  喜洋洋与灰太朗十字相扣,站在人来人往的潮流中,四目相对,才发现人间的风景不过如此,最美的风景在对方眼里,一眼定终身。

  

  喜洋洋说:“我饿了,想吃奶油味香草啦。”

  

  灰太朗笑了笑,拉着他走到卖肉串的摊位前,对老板说:“来十串肉!”

  

  摊主热情应答,烤串在碳火上香气四溢,色泽饱满,直让人两眼发光,口水长流。喜洋洋像刚进城的村仔,猛吸鼻子:“啊!好香!”

  

  灰太朗付了钱,捏捏他小脸:“哈哈,没吃过吧!今天我们先把重庆的美食吃个遍!”

  

  喜洋洋高兴地快要跳起来:“好呀好呀!”

  

  羊肉烤好,灰太朗递给喜洋洋一串,说:“快吃,特别好吃!这些都是你的。你先拿着,我去给你买杯奶茶,你要喝什么味的?”

  

  喜洋洋咬了一口肉,点头说:“随便吧,我也不知道。”

  

  那边买奶茶的人排成长龙,天气炎热,两人出门啥也没带,灰太朗怕喜洋洋受不了这个毒辣阳光,找了一个绿荫树下的花台,指着那边队伍说:“我就在那边,你坐在这里等我,一定不要乱走动,如果有人跟你搭话,你不要回答,摇头就是了,懂吗?”

  

  喜洋洋乖巧点头,像个三岁大的孩子听从父母的教诲一般,灰太朗越来越爱他了,趁着喜洋洋不注意飞快啵了一下他的侧脸,一溜烟地跑去排队了。

  

  喜洋洋立在原地羞涩不安,抬手摸了摸灰太朗亲吻的地方,低头傻笑。

  

  果然有人上前搭讪。

  

  一个浑身污脏的流浪汉挎着破烂口袋蹲在喜洋洋跟前,两眼直勾勾盯着喜洋洋手里的肉串,嘴里发出咕叽咕叽声,仿佛在蓄积口水准备一下子喷在他身上。喜洋洋不知所措,灰太朗说了站在这里不许动,万一挪动位置找不到对方了怎么办,可是流浪汉给他的感觉很不善,他下意识要拔步远离。

  流浪汉伸出一只黑迹斑斑的手,说:“我,饿。要,吃。”

  

  喜洋洋看看手中的食物,再看看眼里写满饥饿的流浪汉,当下心软,把食物递给了流浪汉。流浪汉触手的瞬间用极大的力气一把抢走,锋利肮脏的指甲把喜洋洋的手背刮掉了一层皮,流浪汉反应极快,不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

  

  “诶!”喜洋洋望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。

  

  四周有人被喊声吸引,谁能想到在现代化的大都市竟然能听见大型动物的独特叫声呢,喜洋洋慌乱无比,只觉得这些人不断朝自己聚拢,他眼中人影重重叠叠,变化无常,这些人的脸像脸谱一样来回变幻,诡异至极,喜洋洋全身颤抖,恐惧从空气中大肆涌来,每一丝呼吸都要濒临绝望的边缘。

  

  “灰太朗!你在哪儿啊!”

  

  灰太朗听见呼唤,心中那根弦剧烈颤动,恐怕发生了什么始料不及的事,他立马掀开人群回到喜洋洋身边,只见喜洋洋双手抱头痛苦地吼叫,周围的人只是淡漠地瞧了一眼,便不足为奇地各忙各的。

  

  灰太朗抱紧喜洋洋,努力平息喜洋洋的恐慌,百般温柔地说:“好了好了,我在这,我没有离开你,不要去想那些画面,没人伤害你,没人敢伤害你!有我在呢!”

  

 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枚定心丸,说完后喜洋洋就安静如鸡了。

  

  灰太朗松了一口气,揉了揉喜洋洋脑袋,问: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水土不服啊?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?”

  

  喜洋洋沉默不语,松开怀抱,抬头悲哀地望着灰太朗:“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肉?”

  

  “猪,猪肉啊,”灰太朗心道大事不妙,没有在意那么多细节。

  

  况且,喜洋洋大字不识一个,也从未吃过羊肉,怎么会知道?

  

  喜洋洋泪光盈盈的双眼仿佛看穿了一切,他喃喃道:“是吗,你真的没骗我?”

  

  灰太朗狠下心说:“没有!”瞥见羊肉串尸骨无存,还有喜洋洋手背上的鲜血,惊道:“你的手怎么了!怎么搞的?!”

  

  喜洋洋苦笑了下,摇头说:“没事,刚才一人抢走了我的东西,我不敢上前去追,怕找不到你,你不要在扔下我一个人了!我好害怕。”

  

  灰太朗带喜洋洋去药店消毒止血,喜洋洋倒是一滴不剩将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,满腹疑问欲求解答,灰太朗也不知道半路杀出的流浪汉是哪路角色,还把他心肝的手划伤了,如果再见一定要以牙还牙!管他是流浪汉还是体面人!

  

  “老公,我感觉这些人都看不见我。”喜洋洋终于发现这个问题了。

  

  灰太朗说:“我看得见你呀。”

  

  喜洋洋面色凝重:“啊,为什么他们看不到我?难道我已经死了?!”

  

  灰太朗哭笑不得,抬起他受伤的手,耐心十足:“你流血的时候痛吗?”

  

  “有一点痛!”喜洋洋认真点头。

  

  灰太朗又抚摸他温热白嫩的脸蛋,说:“你感觉到我在占你便宜吗?”

  

  喜洋洋的脸唰一下红了,拍开灰太朗的手,偏头小声说:“你,你真是一点都不知羞耻!”

  

  “那,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知羞耻!”灰太朗意味深长地说,继而俯身压住喜洋洋,捏着喜洋洋的下巴强行扳正面向自己,喜洋洋咬住下唇,不敢直视被情欲控制的灰太朗,像极了才过门的小媳妇的娇羞样。

  

  灰太朗最爱他这副可供自己为所欲为的可爱模样,真是满心喜爱不知怎么开口,只好低头以鼻子摩挲着喜洋洋的脸颊,眼睫,额头,一遍一遍,舒缓滑过,说不清这种细微扣心似有若无的缠绵感,只觉每个毛孔都在为这一片刻欢呼呐喊。

  

  喜洋洋第一次主动捧起灰太朗的脸,深情地吻了下去。

  

  唇齿相依,分毫不离,对方的灵魂雕刻在每一寸发疯发热的肌肤。

  

  

  
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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